美國多個州份的新冠肺炎疫情有惡化跡象,令經濟V形反彈機會遞減,聯儲局的量化寬鬆和白宮的救市措施不但無法「收手」,更有可能需要加大力度,令聯邦政府負債及赤字勢持續膨脹。
美國5月財政赤字達3988億美元,較去年同期增加接近一倍,主要是抗疫紓困開支龐大,以及稅收銳減所致。財政部預計,第二季須借入破紀錄的2.99萬億美元,填補巨額收支缺口。
當財赤擴大,為了減輕債務負擔,許多國家都採用金融抑制(Financial Repression)手段應付,即是把利率下調到極低水平(甚至實行負利率),間接減少國債融資成本。另一方面,低息也有利經濟活動,藉此帶動財政收入上升。
美國總統特朗普是負利率支持者,市傳他正準備推出新一輪刺激計劃。面對疫情衝擊,聯儲局在6月議息時預期聯邦基金利率維持近零息最少到2022年底,主席鮑威爾明顯看淡前景,重申經濟復甦路途漫長,局方會用一切辦法「保就業」與穩定金融市場,意味「放水」仍將繼續,發債有增無減。
美國國債發行總額一直攀升,剛於6月中突破26萬億美元大關。財政部今年加速發債,並重推20年期債券,供應猛增,票面息率卻愈來愈低,2年和3年期債息已降至0.2厘左右,10年及30年期債息亦未有「起」色。這反映華府需要大灑資源挽救經濟之際,可持續借平錢應付。
不過,低息能否長遠緩解政府的債務問題呢?觀乎美國過去利率與負債情況,答案顯然是否定的。附【圖】所見,聯邦基金利率自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拾級而下,惟據國際清算銀行(BIS)統計的美國政府債務對GDP比率卻反覆向上,兩者長線走勢迥異,特別是每次大型減息行動後,政府負債比率在1至4年間更顯著飆升,或多或少印證金融抑制措施對降低債務壓力於事無補。
低息無疑可使政府發債負擔減輕,但節省的成本,比起大幅增加的借貸(用作推動經濟)只屬九牛一毛,就算利率再低,甚至負息,也難以抑制因華府赤字膨脹而衍生的債務問題。此外,「大水漫灌」最終還會導致資產價格泡沫和通脹升溫等現象,為整體經濟帶來不確定性。
美國政府債務佔GDP比率於2019年底破頂,達到103.9%,雖然相較個別國家(尤其是日本)不算高,然而,新冠肺炎肆虐迫使華府以創紀錄規模發債,加上GDP有萎縮風險,該比率在未來一段時間估計還會揚升。
財赤令美國債台高築,美元中長期所受影響相信最深,由於美滙指數走勢與政府負債比率呈反向關係,若債務頑疾沒法治理,將成為壓在美元滙率頭上的一座大山。
信報投資研究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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