備受注目的中國11月居民消費物價(CPI)昨天出籠，按年上升4.5%，屬近8年以來最高，主要是由豬肉價格急漲帶動，情況與早前數月相若。同日公布的工業生產者出廠物價(PPI)下跌1.4%，兩者反映整體經濟尚未喘穩，除非豬肉價格真正觸頂掉頭回落，同時PPI又顯著好轉，否則，內地滯脹風險猶在。
內地正與高通脹搏鬥，環球各國卻惟恐通脹太低。自2008年金融海嘯爆發之後，多國CPI一直無法達到政策所訂的目標，中央銀行以往視通脹「猛於虎」因而要致力打擊，現在其貨幣政策有了新任務。
在通脹疲弱下，經濟增長也難以重拾強勢，且有放緩跡象，因此，央行貨幣政策從對付通脹，變成刺激經濟，於是紛紛啟動「預防性」減息，甚至重新推行量化寬鬆，避免經濟陷入困境。今年美國聯儲局主席鮑威爾坦言，調低利率只是作為周期的中期調整，卻一連3次累減0.75厘，便屬顯例；其他國家/經濟體亦相當進取，直到第四季才逐漸「收手」。
然而，本欄曾提及，央媽卯足全力最多僅為經濟帶來起色，要重新進入復甦階段，甚至高增長期，並不是單靠貨幣政策就能成事，何況利率儘管可以見負值，但下調空間畢竟有限。從美國當年多輪量寬經驗，也顯示央行工具的效力會遞減。
作為防守性資產的國債，其孳息率下滑正好說明投資者對經濟前景的憂慮。附【圖】所見，主要國家10年期國債孳息較2009年、即金融海嘯後明顯回落，且遠比早年預測水平低；未來10年債息估計亦將進一步下降。10年期國債被認為是經濟景氣及通脹的前瞻性指標，而債息「低迷10年」，預示環球短時間內難以重現高速增長，低通脹或將持續。
投資者對此現象應該似曾相識，那就是日本過去30年的經濟狀況。日本在上世紀九十年代資產泡沫爆破後，央媽積極「放水」，負利率始終無力令經濟恢復高增長，低通脹環境10年之後又10年，這恰巧是目前央行寬鬆貨幣政策的前車之鑑。此舉治標不治本，只是用長痛換短痛，結果使「三低」(低利率、低通脹、低增長)延續下去，長遠是否利好宏觀經濟，見仁見智，惟對現屆政府(央行)來說，卻屬最合適選擇。
事實上，「三低」早在金融海嘯後便於環球浮現，迄今超過10年。鮑威爾於11月發言時亦認同「三低」在美國可能變成新常態，意味情況正步向「日本化」。本周，聯儲局舉行2019年最後一次議息會議，鮑威爾會後將出席記者會，歐洲央行議息新任行長拉加德更初試啼聲，預期美歐都會按兵不動，至於兩位舵手如何看待「三低」，未知會否論及。
值得留意的是，經濟「三低」環境恐怕衍生第四「低」──低回報，投資者在配置資產時或許不宜期望太高。
信報投資研究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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