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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9月4日

【信報月刊】反壟斷or反市場? 煉經濟內功恐走火入魔

從阻止科企到海外上市,到打擊補習、打機,體貼入微的管控,監管風暴是從計劃經濟走向計劃生活。上有政策,下有對策,監管的意願和結果往往相違背。--美國克林信大學經濟系副教授徐家健、美國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副教授梁天卓、美國維珍尼亞理工大學經濟系副教授曾國平

曾:從阻止科企到海外上市,到打擊補習、打機等,體貼入微的管控,有本地報章評論指這是內地「修煉內功」之舉,但求「在內部為這場持久戰作全方位部署,包括人口、教育、房地產、科技、金融等各方面進行大規模整治和革新,以統理所有關鍵的戰略資源,組建出超級強國所具備的經濟質量和競爭力,與美一較高下」。豪言壯語,聽來無比振奮,這個看法有多可信呢?

梁:我早前又看到一個本地專欄,大致贊同內地管制手遊的做法,理由是「青少年沉迷網上遊戲問題的確存在」,而且「手遊的設計也有問題」,花費大量時間,「明明按一次鍵就可以完成,但遊戲偏要玩家按十次」,因此「有必要革新」。

徐:這種論點,只要將「手遊」兩字換成「炒股」,又或改成「運動」、「讀書」之類,都可以言之成理。問題所在,就是何謂沉迷,何謂專攻,根本就言人人殊,你極富意義的個人喜好,在我眼中可以是無聊玩意。在自由開放社會,專欄作者可以大發偉論,普通網民亦可以表達個人看法,到最後大家都是「得個講字」,各自做自己愛做的事。今天內地情況的特別之處,是這些個人喜好會出自官方媒體,變成由上而下泰山壓頂的政策,轉眼間令某個行業的市值蒸發幾成。

梁:早前滴滴出行的事件,我們還可以解讀成內地政府不容許科企擁有大量數據,甚至擁有政府也及不上的消費行為數據,是以要多加整頓,既防止科企獨大,亦確保可以牢牢掌握重要資訊。近期的動作,似乎不止反壟斷的簡單,而是要反某些行為。

從計劃經濟到計劃生活

曾:這是從計劃經濟走向計劃生活了。據我的耳聞目見,以往內地的生活方式,是金融工業等經濟活動大抵由政府掌控,但個人生活消費娛樂之類,則享有相對多的自由,可以追看全世界最流行的運動,可以趕上最新的吃喝潮流,可以煲盡婆媽偶像劇集,更可以在雙十一大灑金錢。實行計劃經濟的最大理由,是自由市場的分配未必最好,重要的策略性資源還是要由國家調配,哪個行業應多發展,哪個行業應收斂一下,透過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的調控,藉以達到國家的一些目標。最新的走勢,是需要調配的不只是宏觀資源,連一般人民每日廿四小時如何運用也要出手干涉,務求令人民生活也能方向一致,除了思想正確工作勤奮,公餘時如何打發時間也要循規蹈矩。

原文請閱9月份《信報財經月刊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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